伏羲神话是中华始祖的主体神话
杨复竣
【摘要】：
伏羲是中华民族的始祖，是龙的图腾崇拜，自炎帝以降直至大禹都是龙的图腾。龙是中华民族的族徽。中华56个兄弟民族自称龙的子孙。中国是龙的国度，是神话的国度。
伏羲神话反映了童年人类对大自然与社会生活的认识，反映了中华始祖的开天辟地。地下文物发掘及从西周到春秋战国先秦的典籍记载的伏羲古文献证明，伏羲神话是我国最历史最悠久的神话。
伏羲神话是中华始祖的主体神话，且以洪水神话、创世神话、治世神话、龙凤神话、太阳神话、三足鸟神话、扶桑神话、建木神话、四方神神话等构筑了伏羲神话的主体系统，构筑了中华始祖神话大厦的主要框架，不仅具有强烈神话价值，具有重要的文化价值与历史性价值，与中华人根、中华民族根、中国民族文化根、中国古文明根息息相连。伏羲神话投影了中国远古社会的童年人类与中国远祖，代表了远古的华夏、夷、戎、狄、蛮各兄弟民族，以悠久的历史性、强烈的文化性、鲜明的的民族性屹立于世界各民族神话之林。
伏羲神话是伏羲文化的重要核心部分，是中华文明基因宝库，反映了中华文明的源头，是研究中华远古文明的重要资源，有着重大的开发价值。
淮阳古称“宛丘”或“陈”，是伏羲、女娲的故都，伏羲的陵墓与女娲的陵墓都在这块圣地上，且至今有2000余年、面积广袤875亩、十门九进、古建筑群雄伟的太昊伏羲陵庙，千古至今，每年仲春二月的朝祖会，南船北马，豫、皖、鲁、冀、鄂等地龙的子孙云集于此，每日朝祖人次多达一、二十万人，活态的伏羲、女娲神话作为民族文化的载体五彩缤纷；一代又一代地口耳相传、历史地传承，源远流长。羲皇故都淮阳是伏羲女娲神话的故乡之一。
【关健词】：伏羲，女娲，伏羲女娲神话，民族特色，文化特色，历史特色，中国远古文明。
每一个人都有自已的祖宗，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已的祖先，每一个民族的肇端都有美丽的神话。伏羲是中华民族始祖，当然也有美丽的伏羲神话。
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在这个版图广袤的伟大国度里，有300多万年的人类史。在人类遥遥历史长河里，童年人类对大自然不理解，“原始人类自身的存在和自然灾害之间关系认识的想象的解释”产生了神话。“原始人通过他们思维方式不自觉地把自然界的社会生活加以形象化、人格化而创作的幻想神奇的口头语言艺术作品”①。伏羲神话是中华远古文明影子，是远古先民社会生活的回光返照。法拉格说得很清楚：“神话既不是骗子的谎言，也不是无所谓思想的产物，它们不如说是人类思想的朴素和自发的形式之一。只有当我们猜中了这些神话对于原始人和它们许多世纪以来失掉了的那种意义的时候，我们才理解人类的童年”②。法拉格又说：“神话——而它们在一切原始宗教那里都可以碰到—有历史的价值，传说和宗教仪式证明着久被遗忘的时代”③。
伏羲史称是“天下王”“百王之先”“三皇五帝之首”。女娲史称娲皇，是继伏羲之后的三皇之一。伏羲神话既是远古先民的原始思惟，同时也是中国远古文明的缩影，具有浓重的中华民族的民族特色。
伏羲神话产生的历史背景
中国人类历经了300多万年前的淮南八公山人，200多万年的巫山人，170多万前的元谋人，100多万年前的蓝田人，直至1，8万年的北京山顶洞人，走完了从古人到新人到智人300万年的漫长历史里程，完成了从蒙昧到野蛮到文明的大历史创造。从西周到春秋战国的传说记载、文物发掘资料研究、文化遗存与民俗神话的结综合研究得出结论，太皞就是伏羲。“帝出乎震”④，《左传昭公十七年》记载：“陈，太皋之墟也”。《竹书纪年》记载：“太昊伏羲宛丘”。“宛丘”与“陈”，即今河南省淮阳。太皞是东方大帝，那是一个人兽同伍的野蛮时代，人类千古传统采集狩猎，人类在传统积累的基础上，历三百万年的里程，发明了网罟，“教人渔猎”⑤，在人类从野蛮走向远古文明关键时刻，人类从惧怕野蛮开始驯服野蛮，产生了牛、马、羊、鸡、犬、豕等“六畜”。伏羲者，“执伏牺牲”⑥，所以太皞称伏羲。伏羲“始画八卦”“作结绳而网罟”⑦，结束了千古结绳记事，开创了刻锲记事文明；结束了千古采集狩猎，开创了伟大的伏羲远古畜牧时代；结束了群婚、乱婚的野蛮，始嫁娶，正姓氏，开创了人类的自身文明。一统了远古崇拜的图腾氏族万邦，太阳崇拜、三足鸟崇拜，融溶牛、虎、鹰、蛇、鱼、鹿等飞禽走兽各个图腾崇拜部族，以龙纪官，开创了中国龙图腾崇拜。伏羲是人类从野蛮走向人类文明的一个代表人物。伏羲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是龙的鼻祖,龙的崇拜、凤的崇拜、太阳崇拜，大自然——人——神——祖——原始宗教崇拜——神话传说，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伏羲神话体系，构成了中国神话的主体系统。
伏羲时代处于人类文明的童年，是中国神话诞生的时代。
伏羲神话的历史渊源
从西周到春秋战国的文献记载考证可知，伏羲是位于炎帝、黄帝等古帝王之前的创世祖，所以汉以降至明、清各代，均承先秦文献记载的断论，伏羲位于“三皇五帝之首”的历史地位，是中华民族的始祖，是龙的鼻祖。中国是的一个龙的国度，是一伟大的神话的国度。
中国版图辽阔，历史悠久，遥遥中国历史从来没有割断过，伏羲的中华民族人文始祖地位，基本上没有动摇过。伏羲是龙的图腾崇拜，中华民族族谱大系列，伏羲以下炎帝、黄帝、少昊、颛顼、尧、舜、禹等皆是龙的图腾崇拜，一条龙把中国人的祖先串联起来。在中国历史上，各朝历代的皇帝自称“真龙天子”，至今，中华儿女56个民族自称“龙的子孙”，龙是中华民族的族徽。伏羲与女娲是史妹，又是夫妻，不少古书都作了记载，所以，伏羲多与女娲并称。《》记载，“女娲都于西华”，西华古属陈州府（淮阳的古称）。伏羲女娲的神话，伴随着中华人文始祖伏羲始祖地位坚若磐石，千古口耳相传，这是中华民族不数典忘祖的美德。有文字产生以后的信史时代，查典可知，连伏羲母亲华胥、伏羲父亲雷神、伏羲生地雷泽，伏羲的都地宛丘，伏羲各式各样的王业，伏羲的葬地陵墓都见于典籍了。中国目前有伏羲女娲文化遗址200多处。中国的历史悠久性，屹立于世界各族之中的民族独立性，中国数千年的大统一性，保证了中华民族祖先神话伏羲女娲神话的完美与传承。
不仅典籍记载伏羲女娲神话，地下文物发掘也作了铁证。
1942年，长沙东郊子弹库的王家祖山一座楚墓出土了战国楚帛书。其甲篇，在2000多年前，完整记载了中国最原始有伏羲女娲神话：
“曰故（古）大熊包戏（伏羲），出血□雨走（震），居于睢□。劂□亻鱼 亻鱼 ，□□□女。梦梦墨墨，亡章弼弼。□每（晦）水□，风雨是於。乃取（娶）□□子之子，曰女王出（娲），是生子四。□是襄而土戋，是各（格）参化法□（度）。为禹为契，以司域襄，咎而步廷。乃上下朕（腾）传（转），山陵丕疏。乃命山川四海，□（熏、阳）气百（魄、阴）气，以为其疏，以涉山陵、泷、汩、益、厉。未有日月，四神相戈（代），乃步以为岁，是惟四时：长曰青干，二曰朱四单，三曰白大木然，四曰□墨干。千有百岁，日月□ 生，九州丕土旁（平），山陵备血 矢（亻血 ）。四神乃作，至于覆（天盖），天旁动，扞蔽之青木、赤木、黄木、白木、墨木之精。炎帝乃命祝融，以四神降，奠三天，□思孚文 （保），奠四极，曰非九天则大血矢（ 亻血），则毋敢蔑天灵，帝□乃为日月之行。共攻（工）□步十日四时，□神则闰，四□毋思，百神风雨，辰□乱作，乃□日月，以传相□思，又霄又朝，又昼又夕。”⑧
其大意表述如下：
在天地尚未形成，世界处于混沌状态下之时，先有伏羲，娶女娲为妻，二神结为夫妇，生了四子。这四子后来成为代表四时的四神。四神开辟大地，这是他们懂得阴阳参化法则的缘故。由禹与契来管理大地，制定历法，使星辰升落有序，山陵畅通，并使山陵与江海之间阴阳通气。当时未有日月，由四神轮流代表四时。四神的老大叫青干，老二叫朱四单，老三叫白大木然，老四叫墨干。
一千数百年以后，帝生出日月。从此九州太平，山陵安靖。四神还造了天盖，使它旋转，并用五色木的精华加固天盖。炎帝派祝融以四神奠定三天四极。人们都敬事九天，求得太平，不敢蔑视天神。帝于是制定日月的运转规则。
后来共工氏制定十干、闰月，制定更为准确的历法，一日夜分为霄、朝、昼、夕。⑨
这是中国截止目前地下发现的最早关于伏羲神话的记载，中国远古诸王，伏羲、女娲、炎帝、祝融、禹等出场，是中国天地开辟神话、中国洪水遗民神话，又是中国创世神话。
一代接一代的口耳相传的伏羲女娲神话，不仅楚帛书记载如此。而且在战国时代，已见诸于诸子著作，渗于经、史、子、集。太史公司马迁写《史记》之前，还东到大海，南到洞庭湖，北互涿鹿（北京一带），到民间采风。因此，在《史记》中有不少“余闻先人曰”，这些“先人曰”所说的正是民间“神话传说”。他虽然，没有为伏羲立传，但两处提到伏羲。历史学家翦百赞说：“就史料价值而论，正史不如正史之外的诸史；正史以外的诸史，又不如史部以外的群书”⑩。翦先生所说的“群书”即裨史、野史、传说、神话等。伏羲、女娲的“历史”正是用神话传说形式所体现而流传下来。神话传说所传承的是人，是人群。正因为有如此力量，才能一代接一代的承传。
伏羲女娲神话有神话的一面，更重要的是有人本特色，既反映了人，反映了人祖，又有神的一面。然而，翻遍古今中外民族始祖的记载，几乎没有不与神相联系的。所以，伏羲神话是研究伏羲其人、其史、研究伏羲时代的国萃瑰宝。伏羲神话作为历史的影子，反映了中国“人类的童年”，证明着“久被遗忘的时代”，寻觅着中国远古文明。
地下文物发掘的还有《敦煌遗书》，也记载了关于伏羲、女娲的神话。分为三段：
复遥百劫，人民转多，食不可足，遂相欺夺。强者得多，弱者得少，地肥神圣，化为草棘。人民饥困，递相食敢，天知此恶，即下洪水荡除，万人死尽，惟有伏羲得存其命，进称天皇承后。
尔时人民死，惟有伏羲、女娲兄妹二人衣（杨按：可能是依误。）龙上天，得存其命。恐绝人种，即为夫妇。
伏羲、女娲因为父母所生，为遭洪水，人民死尽，兄妹二人，依龙上天，得存其命。见天下荒乱，惟金岗天神教言可行阴阳，遂相羞耻，即昆仑山藏身。伏羲在左巡行，女娲在右巡行，契许相逢为夫妇，天遣和合，亦尔相知。伏羲用树叶覆面，女娲用芦花遮面，共为夫妻。今人交礼戴昌庄花，因此而起。怀娠日月充满，遂生一百二十子，各认一姓。六十子恭慈孝顺，见今天汉是也。六十子不孝义，走人入丛野之中，羌敌（杨按：敌者，可能是“氐”字之误。）巴蜀是也，故曰得续人位。
这三段文字的落款是“天地开辟以来帝王纪一卷，唯大唐乾三年庚戌正月二十五日写此书一卷终”。
据考证，文中的“唐”字，可能是“汉”字之讹误，因为唐与后唐均无此年号。后汉乾右三年，正是庚戌年，即公元前50年。可能是晋隋期间的作品⑾。
晚于《敦煌遗书》400多年的唐代李冗的《独异志》，这样记载伏羲女娲神话：
“昔宇宙初开时，有女娲兄妹二人，在昆仑山，而天下未有人民。议以为夫妻，又自羞耻。兄即与其妹上昆仑山，咒曰：‘天若遣我二人为夫妻，而烟合；若不，使烟散。’于烟即合。其妹即来就兄，乃结草为扇，以障其面。今时取妇执扇，象其事也。”
从这里，我们还可以看出，直至唐代，伏羲女娲神话所反映的内容是比较原始的“创世神话”，讲的是“昔宇宙初开时”的神话，其人物是一对人祖——伏羲与女娲。
龙是伏羲与伏羲时代的崇拜标志图腾物，只有龙的出现，就是伏羲与伏羲时代的存在证明。截止目前，地下发掘了8500年的辽宁查海摆塑龙⑿，6500年的河南省濮阳西水坡贝壳摆塑龙⒀。龙的形成——部族万邦融汇成龙的时代，是一个从太皞至伏羲的长期历史过程，才到了人类制伏野兽的时代。因此，只要有龙的存在，说明就有伏羲、伏羲神话的存在了。我们可以毫无疑义地得出结论：伏羲女娲神话是中国历史最悠久的神话。
20世纪30年代以来，我国研究上古史已广泛采取文献学、考古学与民俗学（含神话学）三结合的方法。这种方法是学术界所公认的重要方法，称之为“三重证据法”，被王国维、芮逸夫、闻一多、顾颉刚等前辈学者发轫至今。“三重证据法”是一种多科学的综合研究方法，文献学以文字史料记载见著，考古学以地下发掘的文物证据（包括发掘文物上面的文字、符号、绘画等）显现，民俗学则以民间千古口耳相传的“活态神话传说”见长。三者的彼此联系，往往能在溟溟中告知我们要寻觅失落的远古文明的谜底。这个方法同样也适合于我们研究中国神话。
淮阳伏羲女娲神话的普查、搜集与整理
《左传》说：“陈，太皞之虚也”。陈，即河南省淮阳，这儿不仅是伏羲的故都，而且是伏羲的长眠之地；不仅有伏羲的故都宛丘遗址（国家文物保护单位），而且有相传875亩的太昊伏羲陵（国家文物保护单位），千古以来，每年农历二月有整整一个月的朝祖会，南船北马云集于此，河南、山东、安徽、河北、湖北等省龙的子孙络绎不绝虔诚来陵园祭祖，每天人流量多达一二十万人，人特多时能把陵园周围的井水喝干，以吃白罗卜消渴！淮阳是伏羲故都，伏羲的长眠圣地。古属淮阳的西华，则有女娲城，女娲陵墓。伴随着对祖先的祭奠，这儿流传伏羲神话是顺理成章的。
在20世纪80年代，我们乘国家搞“三套集成”的东风，历经二年的时间，我们走村串户，组织了庞大的普查队伍，普查淮阳民间故事做到了乡乡不漏，村村不漏，人人不漏。特别注重太昊伏羲陵朝庙会上及每月初一、十五日祭祖日的搜集，我们深入到朝祖会，采风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搜集到不少伏羲女娲神话及关于伏羲女娲的庙堂经歌并录音，原始搜集文字达100多万字。1987年，在中国神话学会成立大会暨中国神话学会第一次学术会议上，当笔者讲到淮阳伏羲女娲神话的时候，受到了中国神话权威专家袁珂、张紫晨等先生的高度赞赏。中国神话大师陶阳先生从北京赶 淮阳泥泥狗白龟救伏羲女娲
来淮阳指导此次普查并采风，听到淮阳流传的伏羲女娲神话，他说：“淮阳有这么多伏羲女娲神话，闻一多当年没到淮阳来，若来了，一定会改变他的观点”。神话专家张振犁教授与程建军先生三次来淮阳采风伏羲女娲神话。我们在专家的指导下，经过两个春秋，搜集整理伏羲故都伏羲女娲神话《白龟救祖》、《滚磨成亲》、《女娲抟土造人》、《伏羲女娲创世》、《女娲造六畜》、《伏羲分天地》、《伏羲赶水鞭》、《五行生克》、《伏羲先天图》、《八卦柏》、《龙马负图》、《伏羲画卦台》、《伏羲演卦》、《神蓍草》、《女娲补天》、《伏羲治水图》、《宓妃洛水采灵芝》、《龙珠》等，发掘了以伏羲故都淮阳为中心，以西华、太康、郸城、项城、周口、商水、鹿邑、扶沟等县为幅射的“淮阳伏羲女娲神话群”。由于各种原因，只得陆续整理，笔者先后出版了《人祖传说故事》（海燕出版社，1989年；1997年二版）、《易经传说》（中州古籍出版社，1990年；1991年二版）、《易经神话传说》（台湾骆驼出版社，1996年）、《村语乡音》（中华书局，2004年）；主编了《中国民间故事集成淮阳民间卷》（1987年）。1991年，由周扬、陈荒煤主编的《中国新文艺大系》中，《中国神话卷》开篇的四篇神话，就是淮阳伏羲女娲神话。在北京《民间故事》发表了三篇淮阳伏羲神话。在上海《故事大王》四期连载了伏羲神话。
从我们的搜集的区域看，伏羲女娲神话是一个以伏羲故都淮阳为中心，不仅淮阳有，原属陈地的周围各县都有，包括山东、安徽等省的朝祖者所居区别。古时的中国指中原，中原指河南、山东、安徽、河北的一部分、湖北的一部分、陕西的一部分等，在这个广阔区域里，流传着伏羲女娲神话。全国有200多处伏羲文化遗址，这些地方当然都会有伏羲女娲神话的流传。
淮阳伏羲女娲神话的民族特色
太皞就是伏羲，是太阳崇拜，太阳三足鸟崇拜，是龙凤崇拜，这是中国先民的主体崇拜。主体崇拜牵涉到民族的主体。作为伏羲女娲神话则反映了中华民族人文始祖的先民意识。淮阳伏羲女娲神话，既有洪水遗民神话，又有始祖造人神话；既有创世神话，又有治世神话，构成了淮阳伏羲女娲系统，反映了中国始祖神话本质的主体，体现了中华民族特色。
关于淮阳伏羲女娲神话，仅举一篇洪水遗民神话伏羲创世，来说明淮阳伏羲女娲神话的特点。
传说，在很古很古的时候。有一天，伏羲捞鱼，天擦黑，他一条大鱼也没捞着。他正想走，忽然，听到有人叫他。他左右打量，没见一个人。 淮阳泥泥白龟渡伏羲
又一声呼叫。伏羲扭头一看，只见他身后不远的湖面上，有一只大龟，周身雪白，方圆百丈，两只眼睛像两个小太阳，正昂着头，伸着长长的脖子，看着他。伏羲很害怕，爬起来就逃。说也奇怪，不论他跑得多么快，白龟总离他那么远近。伏羲再也跑不动了，白龟说：“伏羲，你不要怕，天要塌了，地要陷了，一百天头上，天下将有大灾大难。从今天起，每天早上给我送一条鱼，到时候，我打救你。”伏羲慌了，他起身要走，去告诉人们快快躲灾防难。白龟叫着他，又说了一句：“记着，千万不要对外人说，要不，要同你一样的毁灭。”从那以后，每天早上，伏羲如时给白龟送鱼。白龟早已在那儿等，张开大嘴，脖子没动一动，就把鱼吞了。随着，一阵清风里，白龟就消失了。不久以后，伏羲送鱼的事，让他的妹子女娲发现了。女娲哭了，伏羲想了想，白龟不叫对外人说，妹子不是外人呢。于是，伏羲就悄悄对女娲如实说了。
第二天早上，伏羲带女娲一起给白龟一人送一条鱼，白龟没有见怪。从那以后，兄妹天天给白龟送鱼。
一日三，三日九，到了一百天头上，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天地黑蒙蒙的，暴雨倾盆，天在摇，地在晃。在这当儿，伏羲兄妹各掂着一条鱼，恰好来到岸边。
这时候，白龟的眼珠子红了。一道天光，一道地闪。白龟张开大嘴，伸长脖子，双眼一眨，一阵清风里把伏羲女娲吞了。天坍了，地陷了，伏羲女娲全不知道了。
伏羲与女娲在白龟肚里每天各吃一条鱼，女娲送的鱼少，不到一百天，就把鱼吃完了。无可奈何，只有央告白龟了。白龟尽管明明知道人间世界还没有复生，还是一口气把伏羲和女娲吐出去了。伏羲兄妹回到了人的世界，睁眼一看，天上的日月星辰还没有长好，西北天空坍了一个很大的窟窿。地上黑水滚滚，水里毒蛇横行。伏羲扯着女娲飞跑，可也没见一个人，原来天下只剩下伏羲和女娲两条人根了。天下只剩下两个人，这叫伏羲实在发愁。
有一天，在一棵桑树下，兄妹俩躺下休息。伏羲说：“妹妹，为什么天底下只有你和我一男一女？”女娲说：“是啊，可惜天下只剩下你我了。”伏羲说：“妹妹，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女娲说：“我哪里知道？”伏羲说：“这是天帝的安排，叫咱兄妹俩结婚吧？”女娲听了，说道：“哪有兄妹成婚的天理呢？”伏羲笑了，想了一会儿，他说道：“也说得不差，那咱问问老天爷吧！”
天下昆仑山最高，天帝就住在昆仑山的上空。这儿离天帝最近。兄妹来到了昆仑山上，双双跪下，齐声说道：“老天爷呀，俺兄妹发誓滚磨问亲。如果两扇磨相合，俺兄妹就成亲；要不，就拉倒。”兄妹二人说罢，各放一扇磨，只听得轰隆隆一阵巨响，两扇磨一齐向山下滚去。当滚到山脚下的时候，两扇磨结结实实地合成了一盘。女娲跑在前，绕着一棵大树绕圈跑，伏羲追不上。这时候，他听到有人对他说，“回头截住女娲呀！”伏羲扭头一看，是一只小白龟给他出主意。他赶紧掉回头。女娲只顾跑，没想到伏羲突然回头截她，一头扎进伏羲怀里，被伏羲一下子捉住了。女娲感到不对劲，问：“你回头截我，是谁出的主意？”伏羲不会说谎，如实说了。女娲看到小白龟，十分恼火，上前一脚踏了，把小白龟的龟盖踏了个稀巴澜。这下子伏羲与女娲都傻了脸，女娲也后悔对小白龟太鲁莽了，赶紧找了桑皮，把小白龟的龟盖缝了，小白龟不一会又复好如初，爬走了。从此，龟盖是一块一块的。
天下只剩下两条人根，伏羲女娲兄妹成婚，——反映了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乱婚时代。
没有人烟怎么办？于是，女娲在龙湖边抟土造人，女娲先造了五个人，一在东，一在南，一在中，一在西，一在北，这就是五方大帝。女娲还嫌人少，继续造人，一连造了一百个，天地送来了日月精华，这些小泥人都活了，有的爬到桐树上，有的爬到柳树上，有的爬到石头上，有的爬到湖边，伏羲为了好管理他们，在什么地方就姓什么，这就是百家姓的来历⒁。
——伏羲正姓氏。
——伏羲女娲神话不是上天神造人，而是人造人，是人本精神。
——正因为女娲抟土造人，至今在伏羲的故都太昊伏羲陵园的东五华里之遥，有一个金庄，那里的伏羲子孙，千古捏泥泥狗，这些泥泥狗全是飞禽走兽，鸟兽虫鱼无所不有，千余种之多，只有一个人面猴，人称女娲。——泥泥狗被各方面专家称为“活文物”“真图腾”“活化石”。
伏羲嫌这样造人太慢，女娲抓起一根藤条，醮了泥浆，奋臂一甩，撒出很多很多的泥点儿，泥点落在哪里，都生成了人。普天下都是伏羲女娲的子孙。——伏羲女娲的世界，是人类勤劳创造的世界。天下都称伏羲为 1983年淮阳龙湖白龟池出水的白龟
“人祖爷”，称女娲为“人祖姑娘”，也称“人祖奶奶”。
伏羲女娲滚磨成亲——制嫁娶，始一夫一妻。
伏羲画八卦的神话传说与白龟有关，在《白龟救伏羲女娲》、《伏羲画八卦》神话篇中，都出场了白龟，据考证，白龟就是《易经》中所说“龙马负图”的龙马⒂。
白龟出现在淮阳伏羲神话之中，在湖北神农架伏羲女娲创世神话《黑暗传》也出现了龟。淮阳伏羲陵前有一条河流名蔡河。蔡，即龟也。蔡河，即龟河。河南省淮阳城北一华里龙湖里，千古有“白龟池”，地方志书上均有记载。相传这儿是伏羲豢养成白龟的圣地。白龟池紧邻伏羲画卦台，今犹存一小岛，相传这儿有白龟。古属陈地的上蔡古有“白龟庙”，折龟受到千古的祭祀。
对于白龟，历代都视为神话，千古景仰。不惟如此，志书上有“上古伏羲得白龟于蔡河”。“伏羲于蔡水得白龟，凿池养成之”⒃的记载。
一个破释千古之谜的奇迹出现了——公元1984年，是个甲子年，白龟从伏羲画卦台南比邻的白龟池出水⒄。白龟呈乳白色，重2斤3两，经科学鉴定为253岁，脖颈呈龙纹，四爪呈龙纹。白龟的龟甲之纹与伏羲八卦惊人的相似：
上圆象天；
一隐为太极；
中两大块，二分阴阳生两仪；
上一—中一——下成三块三数，象天、地人三才；
上、下、左、右成四块，生四象；
四象成八块，生八卦：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方——八位——八象——八数——而成八卦；
八加二成十块，圆形龟盖中间共十大块——天干——十数；
十大块龟纹之外，周围24块，象一年24节气；
白龟腹底呈方形，象地；
龟腹纹成12块——12数——地支数——十二数——天运一年——12个月之数。
甲子年
这时候，我们才恍然大悟：
⒈白龟确有之；
⒉白龟与伏羲有关；
⒊白龟龟纹合八卦；
⒋白龟龟纹显五行；
⒌白龟龟纹显地支十数；
⒍白龟龟纹显天干十二数；
⒎白龟龟纹显二十四节气；
⒏白龟与阴阳学说有关；
⒐白龟与中国天圆地方的古老理论有关；
⒑白龟是大宇宙中的一个宇宙，反映了伏羲八卦及《易经》的宇宙大科学观。
白龟的出水，使我们研究伏羲及研究伏羲神话明白：天地间确有白龟的存在，在伏羲时代，不难预测，天地间发生了一场“天塌地陷”般的自然大灾难，伏羲遇到“救主”白龟，这是一个人类还未有迈入文明的时代，伏羲仰观伏察龙马白龟，开物成雾，一画天开，画了八卦，结束了千古结绳记事，开创了以数记事的文明。伏羲画八卦，是孔子与司马迁都记载过的中国古史的大事件。白龟是人类文明曙光升起的象征物。白龟是人类文明的使者。古来典籍记载，有“龙马负图”的神话传说，说伏羲在大河里遇到龙马，受到龙马黑白漩窝点数的启示画八卦。龙马是史来人们想象的神物，是“非物质”的。然而，今天“物质”的白龟出水与今人相会，该作何认识？白龟的出水像成都三星堆文明出土一样，应引起各界的反思。如果把伏羲——白龟——白龟救伏羲——八卦——白龟池——白龟出水——伏羲故都淮阳——伏羲神话——中国远古文明，多个概念画一个圆，综而观之，可谓是“白龟千载藏深宫，甲子嘉瑞露真容”。
在《陈州府志》与《淮阳县志·文征》中，留下了历代文人墨客关于白龟的诗词，面对神秘的“白龟池”，不知有多美丽的遐想。“天将嘉瑞协庖羲，凿得灵池贮白龟。”“闻道灵龟旧在兹”。
在淮阳伏羲神话中，不同于西方神话，是上帝造人。而伏羲神话强烈反映了人本精神。伏羲画八卦不是靠“天书”和上帝的旨意，而是仰观俯察，“类万物之情”，天地阴阳的启示，受白龟龟纹的启迪，长期实践经验积累，从而认识宇宙和天地人。社会生活的启发，唤来的认识社会生活在灵感而生产画八卦，是源于社会生活的结晶。八卦是伏羲治世的纲领，“以卦治天下”，是人之为，非上帝之作。人类的诞生也是如此。在伏羲、女娲神话中有《女娲抟土造人》的传说，中国神话人类的诞生不是上帝造人，而是人造人，是人抟，是人的劳动与创造。伏羲神话的人本精神，是中国神话的最为突出的特点，也反映了伏羲神话的历史素地。
淮阳伏羲女娲神话叙述了伏羲与女娲兄妹滚磨成婚的故事情节，其实质反映了远古社会的两个问题：一个是当时是母系社会，再现了“乱婚”的野蛮；二是伏羲结束了“群婚”“乱婚”，开始“一夫一妻”制。典籍记载伏羲的功绩之一是“通媒妁”、“制嫁娶”、“俪皮为礼”谁为谋？是白龟。有了婚姻的媒妁中介。三是兄妹滚磨成亲的“磨”、“磨”石也；上扇下扇二合一为磨，上阳下阴，男伏女仰，这是自然，连人死后在水中亦为男伏女仰，这些都在说明对人类生殖力的崇拜。磨为伏羲女娲兄妹之媒，实是对“石”的崇拜，古来称女娲为“皋媒之神”，称石为“神石”。《汉书·武帝纪》说：“元封元年登也中岳，见夏后启母石。”今在登封县嵩山脚下耸立着一块几丈高的巨石，从巨石上裂下一块石头，象巨雕象站在那儿，相传这是夏禹的妻子涂山氏变的，因为涂山氏的儿子叫“启”，所以后人都把这块石头叫“启母石”。涂山氏化人为石，连夏朝的天子启也是石裂而生的，可谓“神石”。
在河南省淮阳大昊伏羲陵显仁殿基的东北隅的青石上，有一个石窑，世称“子孙窑”。传说，女人摸了就能生贵子，争想摸子孙窑者不计其数，这就是《子孙窑》⒂中所叙述的故事，反映对生命的向往。《易经·归妹》象中说，“归妹天地之大义，天地不变而万物不兴，归妹人之始也。”阴阳交感，男女配合，天地之常理，女之归男乃生生相续之道，这是“天意”。人类的繁衍生命，生存大计，人们寄望于“天意”，“天意”是什么？是自然。自然是什么？是宇宙规律，靠的是人造人，繁衔人类，而是靠人自已，是女娲“抟土造人”。这些人类生殖的媒介，均来自看得见摸得着的社会生活和客观世界，不是空幻、上帝、魔影、神怪。先民们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用自己的劳动创造了世界，用自己的劳动创造了人。
伏羲女娲神话传说充满了朴素的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反映了强烈的人本精神。当大洪来临之际，拯救伏羲的不是天上“天帝”而是白龟。白龟带回了伏羲的历史信息，带回了伏羲画八卦的历史信息，带回了伏羲神话中伏羲与白龟的信息，带回了中国古文明的信息。伏羲在与龙的子孙对话了。今人如何与伏羲老祖对结？今人如何与白龟对结？今人如何与伏羲神话对结？
研究伏羲神话，寻觅中国远古失落的文明
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的祖先，没有不同神话联系的。我们研究伏羲神话，不单单是仅仅研究学术，归根到底是在通过研究神话研究我们的祖先，研究中华民族的民族根、文化根、文明根。这是我们的终极目的。
我们伟大的祖国，有着悠久的文明史。然而，中国远古文明与中国神话有关。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苏秉琦先生把中国古史的框架、脉络高度概括为“超过百万年的文化根系，上万年的文明起步，五千的文明古国，两千年的中华一统实体”⒆。中华民族史学会会长史式先生说：“一万年是文明史，是中华文明从启步（开始）到逐渐形成的历史”⒇。国家在集中百位顶尖级的各方面的专家为夏商断代以后，启动了中国远古文明断代工程，研究伏中国古史传说时代的“百王之先”“三皇五帝之首”伏羲，研究伏羲神话，关系中国远古文明断代工程。
从西周到春秋战国各典记载的传说，到汉以后到明清的史载，伏羲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这是不争的史实。伏羲是中国远古迈入人类文明的象征人物。中国历史从来没有割断过的连续性，决定了中国始祖的连续性，决定了中国始祖的统一性。中国始祖远在古史传说时代，远古先民意识必有神话伴随始祖的产生。中国始祖的统一性决定了中国始祖是系统的，有先有后成系列的。从西周到春秋战国的文献，伏羲就居中国始祖的首位，到了三国徐整突然冒出了《三五历记》出现了盘古神位，而且位列伏羲之前何据？而孔子及汉到明清的历史典籍仍把伏羲列为中华民族祖谱大系列之首位，从史载上也否认了这一点。
伏羲神话与民族相连，与民族之根相连，与中国民族文化相连，与中国古文明相连。中国神话具有天人合的特点，具有人祖合一的特点，具有强烈的人本特色与民族特色。伏羲是龙的崇拜，同是也是太阳三足鸟（凤）的崇拜，龙凤崇拜是中国人崇拜的主导，伏羲女娲神话是中国神话的主体，是说这个系统是龙为主流，以“夷蛮”与”狄戎“为双翼，像中华民族由各民族逐步融合成中华民族一样，是一个大融合的结果。龙成为中华民族的族徽，中华儿女自称龙的子孙，历史证明了这一点。这正是伏羲成为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的原因，也是伏羲女娲神话传遍中国大地的缘故，是全国各地有200多处伏羲女娲古文化遗的谜底。
我们研究伏羲神话的同时,也在寻觅失落的中国远古文明。历史学家李学勤说：“现在知道，中华大地是早期人类的摇篮之一，在人类童年时期，我们祖先曾靠采集一切可食之物兼捕捉小动物为生。后来，随着生存技术的进步，学会了猎取大兽……在采集狩猎的基础上发明了农业，进入了生产经济的时代。所以，‘取牺牲以供庖厨’的伏羲氏和‘耕而作陶’的神农确是历史进程中的两个重要的里程碑”。“而女娲，很多神话传说中，与伏羲是兄妹婚的象征，而这种婚姻形态在历史上存在过，已没有疑义。联系‘上古男女无别，太昊（伏羲）始制嫁娶’，可知伏羲还代表了兄弟姐妹群婚，发展到排除血缘群婚习惯的产生，出现了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所说的第二种家庭形态‘普那罗亚家庭’，并由此发展形成氏族制度。伏羲与女娲神话再一次证明摩尔根关于传说时代人物的精辟见解，“无论罗马那七位所谓的国王究竟真有其人，或是神话人物，无论归功于他们的任何立法活动，究竟实有其事或是出自虚构，这对于本文所研究的问题来说，均无关紧要。因为，有关拉丁社会古代组织的种种情况仍为罗马制度所吸收，从而流传到了有史时期。我们感到幸运的是；人类进步的事件不依靠特殊的人物而能体现于有形的记录之中，这种记录凝结在各种制度和风俗习惯中，保存在各种发现和发现中”。李先生还说：“传说往往蕴含着十分重要的史实，断不可通盘否定。古代一个民族关于本身先世的传说，绝不是凭空虚构的故事，它在古人心目中有重大意义，传说的传述更是很严肃的事情。”（21）
神话传说是研究中国传说时代的丰富宝藏。不少考古学家都利用神话进行考古研究，像著名考古学家、历史学家徐旭生等前辈都走出了路子。《山海经》是公认的一部神话最为集中的著作，著名学者胡厚宣考证甲骨文中的四方风名与《尚书》、《山海经》的记载相一致。陈梦家著有《古文字中的商周祭祀》、《商代的神话与巫术》等，以神话传说与古文字相印证。从这些说明了考古与古史与神话传说的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不深入了解神话传说及其所深藏的丰富内容，就不能很好地研究古史与远古文明。
在西方，著名的《荷马史诗》所讲的特洛伊大战，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完全是神话。德国著名的考古学家谢里曼自幼谙熟《荷马史诗》，确信史诗不会无中生有，必定有其历史背景。他不顾时人的讽讥嘲弄，毅然发掘萨立克，终于完成了持洛伊城址的重大发现，重新揭示了希腊古典时代以前的文明。白龟的出水，这正像像希萨立克的发掘，证明《荷马史诗》的特洛伊之战一样，起到一个重大的“活文物”作用，同时，也将佐证伏羲神话的历史性，破释了千古白龟之谜，破释了千古伏羲画八卦之谜。
在中国，关于禹都阳城，也是传说。但考古学家通过考古研究，也发现了年代相当的遗址，这就是说，传说得到了印证。
从世界文化史看来，神话本身绝非凭空子虚鸟有，因为这儿关系着一个民族的形成，关系着一个民族的历史，牵及这个民族的始祖，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我国著名学者尹达先生在他最后一篇学术论文中呼吁道：“我国古代社会的传说里，究竟是否全属伪造？在这些疑说纷纭、似是而非的神话般的古史传说中，是否有真正的社会历史的素地？”他严正的回答说：考古学的发展“充分证明这些神话的传说有真正的史实素地，切不可一概抹煞”（22）。
中国是一个龙的国度，是一个神话的国度。伏羲神话本身是一个大海，有文字记载的伏羲神话，有考古发掘的伏羲神话，有千古口耳相传至今活在民间的活态伏羲神话。这个浩如烟海的伏羲神话大海，深藏了中国远古文明的各式各样的信息。由此，我们考察中国远古三皇五帝的古史系统，就可以排殊关于传说时代的人物是否真有其人而产生的种种迷惘，口碑文本与考古相互印证，去求索中国古史传说时代所反映的真实历史，以探索中国远古文明。
注：
————————————
①张振犁：《中原神话管窥—兼谈神话和民族文化的研究的问题》，上海文艺出版社，1992年。
②法拉格：《宗教和资本》。
③法拉格：《思想起源论》。
④《易经·系辞下》。
⑤管子《管子·晋文解》。
⑹《尸子》。
⑦《易经·系辞下》。
⑧《文物·湖南省博物馆·长沙子弹库战国木椁墓》1974年第2期。
⑨董楚平：《中国上古创世神话钩沉——楚帛书甲篇解读兼中国神话的若干问题》。
⑩翦百赞：《中国史论集·略论中国文献学上史料导言》。
⑾《敦煌学刊：郭锋：敦煌写本天地开辟以来帝王纪成书年代诸问题》，1988年月1、2期合刊，第103贡。
⑿《查海遗址发掘撞报》。
⒀《河南濮阳西水坡遗址发掘简报》。
⒁杨复竣：《人祖传说故事》，海燕出版社，1990年第一版。
⒂杨复竣：《史话太昊伏羲陵·龙马新说》，中州古籍出版祖，1994年。
⒃《古今图书集成》。
⒄关于白龟出水与白龟，笔者曾对白龟的发现者王大娃作过专访。
白龟池，位于河南省淮阳县城北一里许的龙湖里，与伏羲画卦台比邻。1984年是个60年一个轮回的甲子年。这一天是
这时候，朗朗晴天，突然鸟云四合，风雨俱来，风暴雨狂。王大娃收了滚龙钩，抱白龟正要走。风雨中，只见迎面来了一个老太婆，指着白龟，郑重嘱咐王大娃说，一定要好好护养。老太婆说罢就走了。王大娃望着风雨里消失的老太婆，想放白龟入水，可又舍不得，就抱着白龟回家了。
王大娃平时有“善根”，乐为人施，好做善事，又有“特异功能”。他在得白龟以前，曾遇到过像小磨子一样大的蟾蜍。他这次得了白龟，很喜欢，对白龟格外喜爱，把背心束到腰里，放到胸前。白龟如同酣睡，一动也不动。他下湖捕鱼，就把白龟放到小罐里，放上小鱼喂养。后来，他怕白龟闷气，就干脆放屋里，让白龟在地上自由。王大娃家面临龙湖，白龟大概知王大娃心思，从屋里爬到院里，从院里爬回屋里，也不逃走。王大娃见了，这才放心。
白龟出水时，被滚龙钩钩伤了嘴唇，过了些天，还是痊愈了。王大娃自从得白龟后，心里怎么也不安生，总觉得似乎要遇到什么灾难，一天，他突然一下子昏过去，却又涡外苏醒过来了。王大娃的父亲，也不安生，突然嘴唇得了皮癌。后来，不知王大娃对白龟说了些什么，决过多长时间，他父亲嘴唇皮癌竟意外好了。
王大娃有一位亲戚，在县委工作，是个乐善好施的文化人。他听说后，通知县文化馆。县上立即派人把白龟弄到了文化馆，专人专门喂养看护。
白龟出水的消息，在《河南日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大公报》等各大报刊及河南电视台、中央电视台等各大新闻媒体都作了报导。
1997年，香港回归，所以白龟“回归”，放回了大自然。由王大娃亲自放生，重新放回龙湖白龟池。
⒅《易经·系辞下》记载：“庖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伏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于是始作画八卦”。司马迁在《史记自序》中记载：“余闻先人曰：伏羲作易八卦。”
⒆苏秉琦：《迎接中国考古学的新世纪——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苏秉琦教授访谈录》，《东南文化》，1991年第一期。
⒇史式：《中华文明史新探——五千年还是一万年》。
（21）李学勤主编：《中国古代议题民国家形成研究：五帝与文明初曙的英雄时代》188页,云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
（22）尹达：为《史前研究》创刊而作，1982年。
